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全球经济的通胀与通缩之争

2025-09-05

近年来,宏观经济学界和金融市场对于“通胀是否会持续”展开了激烈争论。随着美国经济在高债务、财政赤字、全球化逆转和货币政策不确定性的夹击下摇摆不定,不同学派和市场观察者给出了截然不同的结论。以经济学家莱西·亨特和史蒂夫·汉克为代表的一派,强调通缩或通胀放缓的可能性;而投资人劳伦斯·莱帕德则提出了不同的解读,认为政策干预可能引发未来更严重的通胀。这场争论不仅是学术上的分歧,更直接关系到投资者如何在动荡的周期中配置资产。

 

通胀放缓与通缩论调的逻辑

 

史蒂夫·汉克认为,美国的债务规模和过度借贷行为将最终抑制消费,从而带来通胀的放缓。他借鉴1929年股灾后通缩的经验,强调债务解构的负面循环可能再次出现。莱西·亨特则进一步走向极端,预测财政压力和贸易摩擦可能反而诱发价格下跌。

 

他们的观点在逻辑上并非没有根据:在历史上,通缩往往与债务危机并行,伴随需求萎缩、贸易缩减和资本外逃。但批评者指出,当代经济与20世纪上半叶的自由放任环境不同。自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以来,央行已多次展现“无限度干预”的决心,美联储与财政部的协调极大削弱了通缩自我修复的空间。

 

莱帕德的反驳与通胀风险提醒

 

莱帕德指出,单纯依赖消费者价格指数(CPI)忽视了现实生活中的价格压力。电价、医疗、教育等部门的涨幅远超统计口径,同时资产市场的膨胀也未体现在CPI之中。他提醒,货币供应量(M2)的变化本质上是通胀的核心驱动因素,而历史数据显示,美国M2年均增长7%,与长期通胀趋势高度一致。

 

在他看来,过去十余年的量化宽松就是典型案例:商品价格相对稳定,但资产价格——股市和房地产——被推升至历史新高。这种“隐形通胀”扭曲了财富分配,也埋下了系统性风险。

 

全球复杂性与传统指标的局限

 

进入2020年代后,全球化退潮、供应链中断、俄乌冲突、能源转型等新变量进一步加剧了价格波动。这些供给端冲击并不完全符合传统的货币主义逻辑,导致CPI与公众体感之间出现明显差距。换句话说,通胀不仅仅是“货币印太多”,还受到结构性与地缘政治的深刻影响。

 

这也解释了为什么不同学派会出现巨大分歧:汉克强调统计数据和货币供应的短期不足,亨特担忧财政收支平衡,莱帕德则警告政策放水的长期风险。三者的矛盾,正反映了宏观经济进入高度不确定性的时代。

 

财政、关税与政策困境

 

在财政层面,亨特认为新的贸易关税和收入增长可能抵消赤字,但莱帕德指出其测算过于乐观。当前关税年化收入约2400亿美元,低于亨特估算的3000亿以上,同时伴随的财政支出反而可能放大赤字。历史上,斯穆特-霍利关税曾在1930年代触发金德尔伯格螺旋——即保护主义导致需求收缩、贸易萎缩和资本撤离,最终加剧大萧条。

 

今天,美国的关税水平已接近历史高点,美元若持续走弱,可能削弱海外投资者配置美国资产的意愿。这意味着,即便短期出现通缩效应,政策层面很可能会再次采取激进宽松来避免系统性风险。

 

长周期的视角与“第四转折”

 

更长远的观察来自“第四转折”理论。根据威廉·斯特劳斯和尼尔·豪的社会周期学说,每隔80-100年社会都会经历一次深层危机,从而重塑制度与秩序。2008年的金融危机被视为这一周期的起点,预计延续至2038年前后。债务危机、社会撕裂与潜在的货币重置,可能成为未来十余年的主线。

 

莱帕德警告,美国可能重演二战后的历史:当时政府通过收益率曲线控制压低借贷成本,但最终导致通胀飙升至20%以上。如果财政主导地位持续增强,那么大规模印钞覆盖利息支付将不可避免地引发一场新的通胀危机。

 

资产配置的启示

 

面对这种局面,莱帕德强调投资组合必须纳入“健全货币”资产,即黄金、白银和比特币。黄金在突破3500美元后展现避险价值,白银突破40美元则反映工业与金融双重需求。比特币由于固定供应量2100万枚,被视为数字化的稀缺性资产,其 adoption 曲线可能推动价格在2030年达到百万美元级别。

 

同时,他提醒矿业股因估值偏低具备放大效应,而传统美股的估值过高,风险溢价不足。相比之下,能源与资源类资产、部分新兴市场股票,可能提供更具韧性的回报。

 

结论:通胀与通缩之间的波动轨迹

 

这场关于“通胀还是通缩”的辩论,实质上揭示了一个动态过程:在短期内,债务负担和需求收缩可能带来通缩或通胀放缓的迹象;但长期来看,财政主导和政策干预又会推动货币扩张,引发新一轮通胀。

 

对于投资者而言,单一视角已不足以应对复杂局势。资产配置必须兼顾多样化与风险对冲,适当增配黄金、白银和比特币等真实资产,同时保留流动性以应对潜在的市场震荡。最终,全球货币体系或许需要一次深层改革,才能在动荡的第四转折周期中重建稳定。